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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耽】鄢苣(可能病娇攻

和朋友的互催产物,大概是心机偏执白莲花攻x心机偏执白莲花受,谁攻谁受你猜啊。
定的主题是相爱相杀,我感觉我偏题了哭
对这个病的官方描述来自百度百科
轻微三观不正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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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
阿斯伯格综合症(AS),属于孤独症谱系障碍或广泛性发育障碍,具有与孤独症同样的社会交往障碍,局限的兴趣和重复、刻板的活动方式。在分类上与孤独症同属于孤独症谱系障碍或广泛性发育障碍,但又不同于孤独症,与孤独症的区别在于此病没有明显的语言和智能障碍。
“可惜吧,明明人长得帅成绩也好,却得了这种病.....”
“一直觉得鄢好高冷,没想到高冷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啧啧啧。”
“我上周差点去跟他表白了,现在想想好恶....”
不知最先是谁开始散布的传闻,很快被整个高中部所知晓。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戏谑的试探和玩笑。
“今天,我和鄢说话了哦。”少女露出有些得意的笑,“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等待着下文。
少女一边享受着这种被包围的注视,一边慢条斯理地吐出结论:“他真的听不懂双关语诶。”
“你和他说了什么?”立刻有人追问。
于是少女语带夸张地将过程讲述了一番,引来一片哄笑。
此时正是喧闹的课间,一个低年级的少年忽然自人群外走进,他声音软软糯糯,如同某种小动物:“喂,阿越.....别这样嘛。”
“苣?”双手抄起的少女一挑眉,叫出了他的名字,“你和鄢不是很不对付吗,怎么这会儿又替他说话了?”
“虽说是看鄢不顺眼,但我也不希望看到他被这样对待。”
“苣你还真是善良呢。”
少年低头笑了笑,表情仍是有一丝不自然的紧绷。
少女了然,宽声道:“好啦,以后我手下留情就是了。”
       
但即使这一拨消停了,也还有别的人。压力重积的高校,仿佛已经初步具备了成年人的残酷生存法则,只要有一个人弱点被撕开,暴露在众人眼前,就会被当做谈资,落得被分吃下肚的下场。没有人真正想着变好,人们热衷于窥探他人的阴暗面,以此达成某种自我安慰,好能继续安于现状地活下去。
鄢是个在本年级相当拉仇恨的优等生。他总爱读些稀奇古怪的课外书,看起来也并不怎么热衷于学习,考试却总每次都名列榜首,远远甩开第二名几十分。阿斯伯格综合症似乎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智力上的影响,除了有些寡言,当然这在病症被人捅出之前,也并不被认为是什么大问题。就好像那些本应该向外伸出的枝条,都被他克制地压下了,藏在鼻尖那副薄薄的金边眼镜下面。
此时鄢的眼镜被人粗暴地扯下,逼至角落,鼻梁侧面被坚硬的镜托撞出一道红痕。
只要看到他人染上狼狈,眼前的不良学生就会发出刺耳的大笑。
时间还不到六点,要下雨的天已经很昏暗了,光控感应灯试探着亮起,映出视线盲点处,走廊拐角的人影。
那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但鄢确信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注视着自己。对方似乎也意识到影子的暴露,当鄢又一次望过去时,走廊上的人影消失了。
但他一定又会出现在另一个隐蔽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鄢就是有这种感觉。
即使是在被欺负得过分的时候,鄢也从不露出生气的表情,只是会轻轻拧起一边的眉,仿佛并不能搞懂这些恶意的源头,又或者是,无法理解这个规则奇怪的世界。
          
“身为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呀。”饭桌上,好不容易推开应酬,出现在家吃顿饭的父亲开了口。父母都在政府机关上班,因此家里难免染上一股教养良好但过于严肃的气氛,有些事鄢不会对家里说,即使说出来,也只是给双亲徒增烦恼罢了,他们没法真正理解。
“是,我知道。”鄢开了口。
长子总是可靠且懂事,母亲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又听父亲问:“那小苣呢,最近学习怎么样?”
“上一次测验总算挤进前10了,还好哥哥和我不在一个年级。”少年苣吐吐舌头,“我....”
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警察。”为首的男人简单出示了证件,探头望向饭厅里戴眼镜的少年,“学校里有个学生失踪了,我们想来找他的同班同学了解一下情况。”说着,男人还朝两位父母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直到把少年带进了小区楼下隔音的茶间,他才收敛了笑容,沉声道:“和你同年级的一名男生昨天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说着,警察往桌上放了一张照片,正是那天的不良。
“我周末两天一直在家,对这件事并不清楚。”鄢平淡地说。
警察没有说话,歪头打量了青年一会儿,忽然开口:
“你眼睛下面的那道伤痕是怎么回事?”
“啊.....”少年下意识摸了摸那道红痕,伤口还未完全恢复,按上去有一丝酸麻。他轻描淡写道,“普通的校园暴力罢了。”
警察来之前已经从鄢的同学那里听说了一些情况,因此对他这种直球的回答并不意外。还要开口,少年抢白道:
“我的那位同学,能确定是被人杀害的吗?”
警察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自杀的可能性不大。”
“您想要说什么。”少年镜片后的眼睛从容不迫地和男人对视,“在这个案件里,最初的受害者已经变成了加害者么?”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案例。”警察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试图给少年一个较为温和的回复,“不过,在证据落实之前,我们不会给任何人强安罪名,但要逐个排除一切有作案嫌疑的可能性,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了解了。”鄢点点头。
         
送走不速之客后,鄢回到家,发现苣正靠在床边听音乐。
鄢走过去,扯下他的耳机。
少年一脸状况外望向兄长,依旧是如同小动物般柔软又有些腼腆的神情,好像在无声地发出唇语:怎么啦。
“这次是不是有点过了,黎苣?”鄢低头看着他。
通常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兄长才会这样叫自己的全名。少年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缓缓勾起嘴角:“放心,他们找不到证据的。”
少年无害地笑起来时,简直像个天使。鄢没有接话,只是无言地看着他,看着苣把耳机挂回耳朵,重新点开一首音乐,然后将音量调大。
啊,又是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鄢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少年苣的衣领,平时刻意保持的距离被打破了,呼出的气体在两人之间暧昧的回转。
“我不可能任何时候都包容你。”鄢盯着少年,慢慢吐出这句话。
苣像是收到惊吓一般,微微睁大了眼,手中紧攥到忘记松开的声音按键在不断增大,盖住了鄢的声音,几近震耳欲聋。于是面前人仅剩下口型,少年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你.....”鄢叹了口气,松开他。
将耳边快要炸掉的声音调小,少年苣沉默地靠在床沿。
耳机里的歌手正唱到情歌,满口的情爱。
少年嗤笑一声,不知是对谁。
         
那之后警察来学校里调查过几次。由于缺少确凿的证据,杀害不良的凶手始终没有被指认。
但学校里似乎又开始流传起一种说法,人就是鄢杀的。无论从时间和动机上都合情合理。
有些事情不需要深究真相,流言已经为它铺好了所有路。人毕竟是,“只要你说,就有人会相信”的生物。
而我,反正我,怎么样都不会被你喜欢。
           
          
【苣】
阿斯伯格综合症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行为模式刻板仪式化,他们往往会重复同一个行为,或者按照一个定好的计划去生活,固执地保持日常活动的程序,一旦这些活动程序被改变,他们就会开始焦躁不安。
不良死后,由于“鄢疯起来会杀人”的流言,周围人倒是收敛了不少,怀揣着秘密的两人平安无事地升入大学。
         
当鄢又一次伸出手想要触碰弟弟柔软的头发,苣沉默着躲开了他的手。
“这只是出于他的习惯罢了。”
苣提醒着自己。
“我是不会被爱的。”
他一边渴望着接近鄢,一边潜意识知道不会得到回应,自我保护机制与感情闹着别扭。
“身患阿斯伯格综合症”与“有魅力的家伙”并不冲突,即使天生某一部分难以与社会协调,那家伙看起来还是闪闪发光。
从小鄢就对自己唯一的弟弟疼爱有加,疼爱得苣内心充满了罪恶。即使知道哥哥并没有别的意思,那些时不时的宠溺举动还是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心理冲击。
苣一次次把自己拉回现实,拉进冰冷的海水,让名为喜欢的巨大伤口在盐分里剧痛清醒。
他外表无害,内里却腐烂如同陈年死尸,像猛兽盯住自己的猎物般紧盯哥哥,以及哥哥身边越围越多的其他人。
哥哥什么都好,成绩优秀,长得也帅气,虽然总是一脸生人勿近,这样的哥哥在学校依然很受欢迎,唯一的弱点就是......
“那个病。”
从形状优美的唇中第一次吐出这几个字。少年自镜中瞥见了自己的脸,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这样的我,真像个偏执狂啊。
不。可不就是个偏执狂嘛。
........
反正,我怎么样都不会被你喜欢。
那就干脆,让你也一起不被喜欢好了。
到了那时候,我再来喜欢你。
    
     
【鄢】
最近苣似乎喜欢上了某位歌手。每当鄢经过沙发上躺尸的苣,并抢过弟弟的一只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时,好像总是在播放那人的歌曲。
苣一声不吭地把耳机线拽回手里,转手甩给鄢一张专辑:“要听自己去听,别抢我的。”
似乎是觉得弟弟难得炸毛的样子很有趣,鄢轻声笑了笑,故意逗他道:“小时候哥哥是怎么对你的,现在分哥哥一只耳机怎么了?”
闻言少年咬了咬下唇,仍固执道:“单只耳机听不出歌曲效果。”
“.....行吧。”
好。
这样就好。
弟弟似乎终于放弃了他这个目标,把兴趣转向了别的事物。
鄢垂下眼睛笑了一笑,却有些落寞。
长子的路真是任重道远啊。
       
“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终于有一天,鄢还是到苣所在的大学找到他,把少年约到无人的教学楼顶楼,忍无可忍地发出了抱怨。
明明以为苣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少年苣却还是时不时会冒出来刷存在感。不再使用高中时传播流言的手段,而是从各种渠道干涉自己的人际关系,任何和自己交往过近的人都收到过令人不舒服的警告。
“什么?”少年苣好像真的没听清一般凑近了一点,脸上永远是一副置身事外的云淡风轻。
....忍不了了。明明以为只要表现得不在意,有的事就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一旦他向你展露出冰山一角,你就会惊觉,那些如洪潮般汹涌的感情,原来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高中时你四处对人说我有阿斯伯格综合症,我没戳穿你;你害死了我的同学,我也没有向警察捅出来。你要被爱,我给你了,你要安全感,我也给你了,可是你到底要什么?”
少年的头发被路过的疾风吹起,在夕阳下呈现一种温暖的色泽,他朝着鄢的方向走了过去,后者往后挪了半步,于是少年笑了起来。曾经无数次有意练习过的笑容此刻展露得自然且恰到好处,看得人心都柔软了一角,就好像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笑容无害的美好少年。
少年缓缓张口:“不够啊,哥哥。”
见鄢没有接话,少年很是体贴地换了一个话题:“当长子一定很累吧?依托着他人的期望出生,还要被身份和各种规则束缚......”他一步步向鄢走去,后者逐渐退至天台边缘,终于被逼入一个死角,退无可退。
少年伸手上前隔着衬衫握住了鄢的腰,下一句话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出来:“是不是.....只要爸妈还在,你就永远不会正面回应我的感情?”
鄢瞳孔不易察觉地微缩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少年苣后退了一些,好让对方能看清他脸上轻飘飘的微笑,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鄢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少年接下来要说的话:“黎苣!”
“....怎么了?”少年认真地看着他。
被少年的满不在乎刺痛,鄢抓住苣的肩膀冲他大吼:“你能不能多少有点道德感!!”
少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睁大了眼:“咦,哥哥忘了吗?我的病,本来就会让人天生地缺乏这种东西。”
“但你玩弄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人活着的时候被怎样对待、经历多大的痛楚都与你无关吗....你只要达到你的目的就好了?还真是有够置身事外。”鄢痛心地移开眼。天台的另一角,日光在徐徐坠落,映入眼中的是,如鸭蛋心一般充满生命感又意味刻薄的红色。
闻言,苣攥紧了手:“我置身事外?真正置身事外的人不是哥哥么。难道你没觉得奇怪,高中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轻易相信你有AS综合症?还不是因为你看上去的确是那样——根本不对任何事物抱有值得投身的感情,就连自己的想法也会漠视啊!!”
没想到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鄢一时愣住了。
不打算给对方插话机会似的,少年继续说:
“然后你准备....怎么度过这一生?”他不甘地笑起来,“走爸妈的老路,成绩优异地毕业,然后去冷冰冰却连你配偶是谁都要管的机关上班?小时候哥哥不是最操心我了吗,现在哥哥怎么没想起要照顾照顾我的感受?因为病情缓解就可以被你扔到一边了?”
苣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就在鄢都怀疑眼前的少年快要到爆发临界点的时候,苣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几乎是用抑制不住的哭腔,少年垂着头,沮丧地说了句:
“我一直.....喜欢你啊。”
说完少年用力捂住了脸,却被鄢紧张地扳过。鄢发现少年并没有哭,只是那张脸上露出了某种情感久久得不到疏解的痛苦表情。
不习惯在情绪波动的时候被人看着,苣用手掌搭住了哥哥的后颈,头抵在他肩头,轻轻说:“只要日子还能看似无恙地进行下去,你就不会选择我,对吧?可是现在,已经没法善终了,哥哥。”
鄢沉默着用手掌拢住了苣的头。
“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夕阳最后在地面淌下一片温柔的暖光,而后藏入云层,肉眼不再可见。
“所以希望这一次,你不要逃避了。”
           
       
【苣】
阿斯伯格综合症,大约在一万个新生儿里会出现七个。其病因很复杂,与遗传基因、生物化学、过滤性病毒、生育以及外部环境都存在一定关系,但可以后天进行引导治疗。AS综合症与孤独症不同的是,孤独患者回避交流接触,而AS是努力想接触他人却缺乏技巧。
在苣最手足无措的时候,身为兄长的鄢温柔地接纳了他。就好像突然有了保护层,哥哥一点点鼓励着苣,让他能够在爱意的围绕下,努力去够他能做到的事情。即使没有成功,受挫感也被哥哥最大地抚平了,他可以毫无心理障碍进行下一次尝试。
在这些有意识的练习下,弟弟进步得很快,在一次复查时,连医生都发出不得了的感叹。
为了不让父母发觉弟弟的症状,也由于未成年人到公立医院挂号的不便,苣是在哥哥熟识的私人医生那里接受诊断并开始治疗的。
那时候苣还没发觉哥哥身上隐藏的问题:尽可能不依靠父母,什么事都不想让父母担心的哥哥,与其说是可靠懂事,不如说是太独。青少年时期感情过于独立,这本身就是一种冷漠。
哥哥从小爱看科普类的书籍,而自从发现弟弟的病状后,他挑选书时便只剩下了一个方向:与弟弟的病相关的。
        
阿斯伯格综合症症状:只能理解简短、清晰明了的语句,难以领会幽默、双关、和隐晦的句子。
缺乏对非语言的暗示的敏感性和社会规范。
鄢有针对性地让弟弟练习理解他人语言和行为背后的逻辑,从而理解语言和行为之下的深层含义。
比如他说一句平常的话,然后让弟弟来揣测语气。
有时候苣会冷不丁地问:“哥哥喜欢我吗?”
“不喜欢。”鄢想都不用想就这么回答了,随即又问:“那么你来说说,这个句子的真实含义是什么?”
少年一边头疼地思考着,一边露出难耐的表情,仿佛被垂涎已久的美味吊足了胃口。
苣能感觉到哥哥对他不动声色拉开的距离。他想要冲破它,却不得其法。
像是用力抓住了某物以防自己坠落。时间消弭,耗尽了力气,手指的支撑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得绝望地等着那人来救。
         
反正.....怎么样都不会被你喜欢的。
你也不会向我伸出手。
       
         
【鄢】
最初只是想要履行作为哥哥的义务,所以尽心尽力照顾弟弟。可是被这个孩子仰慕着依赖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哥哥的照顾”已经慢慢变了味。
为了维持家中生活平静不变的轨道,维持正直有为的长子形象,鄢对弟弟有意无意的暗示和讨好视而不见,却又以治疗AS症必要的心理疏导为由,将苣的一切信息牢牢掌握。
譬如苣的运动神经为负,少有明显的面部表情,轻微恋物倾向,思维飘动更多在动物或事物而不是人类。
鄢并没有强硬地阻拦苣的恋物收藏癖,而是开始拉着苣一起跑步,给他买了新的MP4,让他边听音乐边运动,在这个过程里不至于太枯燥;随时保持温和地和弟弟沟通,倾听他的想法,陪他一起看人物电影,希望能建立起苣对人类的兴趣。
苣对人的兴趣倒是培养起来了,但似乎朝着一个不太对的方向跑偏,当他意识到哥哥就是个只撩不给操的混蛋以后,逐渐开始把从哥哥那里得不到回应的感情转移到其他方面。
苣养成了听歌的习惯,被鄢抢走耳机后会心虚地夺回来,那个歌手的声音与哥哥实在是相似,他不想让鄢发现。
处于转移注意力时期的苣非常需要独立空间,虽说这一切看起来就像小孩子置气。他不再让自己所有动向和想法都暴露在哥哥眼前。
苣的恋物癖并未完全缓解。手机需要指纹解锁的文件里囤了不少关于哥哥的东西,视频图片音频都有。至于来源,有的是从教室偷录,有的是在哥哥房间取得,或是来自其他他能到达的场所。
      
后来,在一次苣熟睡时,鄢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文件的存在,悄悄拿弟弟的手指开了锁。
咔嗒的一声。
眼前的道路似乎越来越明晰了。
       
一向对外国不感兴趣的鄢突然向学校提交了留学申请。这与父母的观念并不相悖,于是也得到了双亲的赞同。大学同学把鄢送至机场时,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鄢。
少年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原本平淡的表情,在转头看见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身影时,突然变得异常生动。尤其是少年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干净柔软,如同无害的小动物。
“听说是弟弟啊.....”
“认真的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恋人。”
把两人送去登机后,同学开始了背后碎嘴。
   
有时候,鄢会想起那时的初衷。
医生最初建议的治疗频率是一周一次,但鄢只会一个月带苣去见一次医生。病人与医生之间存在某种不可言喻的脉脉温情,鄢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言不发地揽过了许多本该由医生来做的工作,每周仅通过电话和医生交流情况,这是出于一种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占有欲。还有一点是,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治好弟弟的病。
他只是希望弟弟能和他没有障碍地交流,两个人能理解彼此的感情。
“只要能达到这些就可以了,病治不治好没有关系。”当时他就是这么对医生说的。
苣的阿斯伯格综合症的确没有被完全治愈。虽然天生缺少面部表情,对着镜子无数次练习了怎样对人露出无懈可击的无害笑容,但在骨子里,他依然学不会柔和地与人交往。即使面对着喜欢的人,也不懂得要如何讨得对方欢心,仅凭内心本能生硬地接近对方,一边排除他人,一边鲁莽地挤进,像只不会收敛自己爪子的幼猫,喜欢谁就不管不顾大胆攀上谁的腿,四爪受力陷入对方的皮肤,在喜欢的人身上抓划出一道一道的伤痕却不自知。
好在,他喜欢的人,也是喜欢着他的。
鄢几乎是恶意纵容了这一切。
他接纳了苣所有表现出来的,正面负面的情绪,即使他知道这样只会让那个家伙越陷越深。人对于自己付出越多的东西往往越难舍弃,何况鄢还总是一脸坦然地承受伤害,给知晓一切的苣带来更多负罪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为鄢从小就是苣的精神支柱。
也不知道如今的这位阿斯伯格综合症患者能不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只要现在的结果是鄢自己想要的,这就足够了。
    
你不需要被治好,也不需要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低下头,注视着在睡梦之中依然紧紧搂住自己的弟弟。
因为消除了芥蒂,之前的戾气一消而散。弟弟仿佛真的被驯服成了某种无害的动物,枕着他睡得心安。
而这一次,鄢没有像以前那样克制自己,轻轻吻了上去。
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好不好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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